关中平原地势平坦,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在地上地下有丰富的历史遗存。而陕西的民间雕塑源远流长,表现出鲜明的地域特征和民间色彩,拴马桩艺术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西安美术学院(简称“西安美院”)地处十三朝古都西安,凭借着陕西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西安美院有着丰富的文化艺术资源,其中该院的西部美术馆、博物馆收藏历代美术文物数千余件(幅)之多,历代绘画作品3000余幅,在全国高校收藏中首屈一指。特别是珍藏的石刻艺术品和拴马桩雕塑为教学与科研提供了第一手实物资料。
拴马桩是过去乡绅大户等殷实富裕之家拴系骡马的石桩,一般通高200至300厘米,宽厚相当,为20厘米30厘米不等,常栽立在大门外两侧,被称为“庄户人家的华表”。
拴马桩可分解为桩头、桩颈、桩身、桩根四部分。桩头是石雕的主要部位,桩颈(台座)承托桩头,一般为上圆下方,其上浮雕莲瓣、鹿、马、鸟、兔、云、水、博古等图案;桩身有少数刻串枝纹、卷水、云水纹等。桩头圆雕,有表现人物以及人与兽和多人物组合的形象,动物形象则有狮、猴、鹰、象、牛、马等。人物五官及衣饰刻划细致,所持物件如烟斗、如意、琵琶、月琴都很逼真。拴马桩石雕在整体上综合运用了圆雕、浮雕、线刻等手法,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
在拴马桩中,桩首雕出动物形象的占大多数,其中又以狮子为多。在民间,狮子历来被视为神兽,认为它具有辟邪、吉祥的功能。明清以来,狮子流行样式大体一致,均为蹲坐式,民间意味完足。猴子形象大多作拟人化处理。现将其中最为常见的雕刻形象及其文化涵义略作分析。
拴马桩与狮子
狮子在古代被视作神兽、灵兽、瑞兽,其形象被装饰在皇宫、衙署、寺庙、民间宅院,甚至陵寝等建筑上。关中地区的拴马桩上常见狮子雕像,均呈蹲卧状,后肢蹲坐,前肢支撑,一般头部向左或右略偏,头及背部鬃毛为螺旋形,双目圆睁前视,张口露齿,挺胸,胸部肌肉突出。颈部系铃铛,左前爪或右前爪下踩一绣球或小狮。其中最受瞩目的是‘‘人驭狮雕像”,石狮突出其扭转身躯的动态,骑者则表现为俯身前冲或驼背卷伏的动态,多为胡人造型,形象彪悍、威猛。石狮前肢或人臂腕间镂凿有穿系缰绳的孔眼。
拴马桩与猴子
“猴”与“侯”同音,人们希望加官封侯,于是给“猴”增添了一种吉祥、富贵的象征意义。拴马桩上的猴子形象比较常见,如一只猴爬在枫树上挂印,寓意“封侯挂印”,一只猴子骑在另一只猴子的背(“背”与“辈”同音)上,表示“辈辈封侯”;一只毛猴跨一骏马而行,则为“马上封侯”。9只猴子攀牵或坐在一棵松树中,则被赋予延年益寿,长青不老的吉祥寓意。在儒家思想体系中,学而优则仕,那才是正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拴马桩上的猴子雕刻题材集中地表达了,人们对仕途功名的追求。
拴马桩与桃子
拴马桩上还有一种仅雕一只桃子的。寿桃是长寿的标志。《神异经》中说:“东方有树,高五十丈,叶长八尺,名日桃。其子径三尺二寸,和核羹食之,令人益寿。”还有猴子捧仙桃形象的拴马桩。
拴马桩一般成对出现,左右对称,甚至成列出现,形成了拴马桩群。拴马桩主要分布在渭河以北的铜川、渭南、成阳、宝鸡地区的广大乡村。其中以渭南地区的澄城、合阳、大荔、二华的遗存最多最集中。铜川的富平,成阳的旬邑、泾阳、彬县,宝鸡的岐山、扶风遗存比较多。渭河以南的西安市临潼区,陕北南部的黄陵、洛川也有一定数量的遗存。关中拴马桩集中收藏在4个地方,即西安美院、关中民俗博物院、西安碑林博物馆和陕西省群众艺术馆。部分收藏家也有零星收藏。
近年来,在拴马桩艺术的研究上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著述增多,研究领域有了一定的突破和扩展,但还有少问题有待深入探讨,需要更多学者参与研究。